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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昭勲專欄》十年受難卻永遠樂觀:「叛亂犯」蘇友鵬醫師

死亡行軍新書座談 芋傳媒黃謙賢攝

2015 年冬天,在一個因緣際會的情形下,筆者受邀前往英國倫敦演講,因此開啟了重新檢視家族歷史的旅程,也正式與友鵬伯接觸探討它的受難經過。友鵬伯十年在火燒島集中營的流放,在家族中人盡皆知,卻一直沒有做過深入的討論,畢竟那是一個絕對的痛!

從家父口中曾經提起過無數次對於國民黨不公不義獨裁政權的可惡,但是話題都是環繞在十年的受難苦牢,沒有詳細的過程。因為要準備演講,只能硬著頭皮前去拜訪友鵬伯,惶恐地要求友鵬伯述說他的故事,沒有想到友鵬伯不但是熱情地接待我,更打開話匣子完整地敘述他的受難過程,同時從書房拿出許多珍貴的資料與相片,甚至說期待我能夠為他寫書。就如同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一般,從此我一腳踩入那個八十多年前的時空,無法自拔。

去年(2017 年)三月下旬,陪伴友鵬伯前往參加一個聚餐,在近一個小時的車程中,友鵬伯突然轉頭問我:「書寫的怎麼樣了?」其實兩年來我一直在徬徨中,也一直在掙扎要如何下筆。畢竟,對於一個完全沒有受過專業寫作訓練的筆者來說,實在沒有保握能夠完成如此重責大任。但是友鵬伯卻非常肯定地說:「我的故事當然是要你來寫,你必須讓故事廣為人知,那是台灣悲慘歷史的一部分,大家不應該遺忘的歷史。」就在這種情況下,筆者硬著頭皮接下書寫的重責大任。

非常遺憾的是,五月友鵬伯接受放射線治療,導致喉嚨無法吞嚥必須插入胃管,無法說話。我手上拿著一大疊整理好的待確認事項,卻無法取得友鵬伯的回答。幸好當中有許多保密局、軍法處、以及火燒島新生訓導處細節,得到友鵬伯的難友蔡崐霖前輩、楊國宇前輩兩人的鼎力協助,得以澄清。在此必須特別致上十二萬分感謝之意。

九月友鵬伯離我們而去,筆者也開始進入最後的書寫階段,五月十三日是友鵬伯被逮捕的日子,五月十七日是登陸綠島進入新生訓導處的日子,日以繼夜地趕工,終於不負友鵬伯的託付,能夠趕在五月十三日這個日子付梓。由於在去年促進轉型正義條例通過之後完成,更是深具意義。畢竟,友鵬伯長期以來不斷呼籲,一定要還原歷史真相,更要防止悲慘的歷史再次發生。

69 年前的台灣,就是 1949 年 5 月 25 日開始實施戒嚴,開啟了白色恐怖的序幕。當天蔣介石抵達高雄壽山,就在一個星期前的 5 月 17 日蔣介石與蔣經國父子兩人才落荒逃到澎湖。1950 年 3 月蔣介石「復行視事」,蔣經國任總政戰部主任,直接領導五大特務系統,緊接著就是在台灣各地大肆展開逮捕行動。因為身上攜帶一本魯迅的「狂人日記」,友鵬伯從濟世救人的醫師,變成叛亂犯。這是台灣的歷史,不該被遺忘的歷史!

執筆當初,發生了一個台灣人李明哲在前往中國旅行時,突然失蹤,經過漫長的時間後,終於在電視上可以看到他「認罪」及被判刑。整個過程似曾相識,因為與友鵬伯的遭遇幾乎完全相同,就在半世紀前的台灣發生如此荒謬的事。雖然李明哲的事,如此的惡行是發生在中國,但是有誰能保證不會再次發生在台灣,不會發生在你我任何一個人的身上,有誰能夠保證台灣不會再發生二二八及白色恐怖?

因此我們呼籲政府必須徹底落實轉型正義的執行,更必須堅持民主、人權的價值與法治精神,只有在這些普世價值下,台灣才能永遠脫離陰影。

法國大文豪大仲馬的名著…基督山恩仇記,其中有一句話,「等待,並懷著希望」,友鵬伯一生用這句話鼓勵自己。「等待,並懷著希望」陪伴友鵬伯面對十年的集中營生活,以及接下來二十七年,持續不斷地面對特務的監視與騷擾。友鵬伯說他是那個幸運的人,除了幸運,更是堅強的毅力,永遠的「等待,懷著希望。」

雖然這本書是友鵬伯個人一生的故事,但是也藉此串起台灣歷史長流的一小格,連接了長久以來被刻意遺忘的片段。台灣今天已經進入一個民主社會,這是許多前輩犧牲寶貴的生命與年輕歲月爭取得來的。我們今天在享受民主的生活,不應該忘記這些為台灣打拼的鬥士。更重要的是,我們也有責任去維護得來不易的民主與自由,為台灣的將來盡自己一份的力量與責任。

死亡行軍新書座談
芋傳媒黃謙賢攝

書寫過程,非常感謝國家人權博物館的陳俊宏館長的支持,蔡崐霖前輩、楊國宇前輩、郭振純前輩的協助補足幾個空白;感謝陳儀深教授指導,協助規劃書籍的結構;台灣遊藝曹欽榮先生的建議與協助;濟南教會黃春生牧師的敦促,以及台北鐵路醫院同事李醫師、林醫師、曾小姐、馮小姐協助建構鐵路醫院全盛時期到沒落的過程;提供筆者歷史研究資料的歷史學者、以及提供珍貴照片的好朋友(非常抱歉在此不一一列名)。因為大家的協助,讓筆者能夠完成本書,在此表達十二萬分謝意。

最後,必須感謝友麟叔、峰儀協助提供許多家族舊資料照片,陳英徹表叔協助設計書籍的封面,他銳利的美感提供書名最適合的灰暗色系氣氛。更重要的,感謝家人不斷地鼓勵與支持,在書寫過程給了我最自由的空間,讓筆者完成友鵬伯交付的艱鉅任務。非常感謝大家!

感謝主耶穌讓我能成這個使命!願主耶穌與大家同在,永遠平安喜樂!

[taronews-styles book_title=”Todes Märsche 死亡行軍──從神童到火燒島叛亂犯:蘇友鵬醫師的一生” book_author=”龔昭勲” book_publisher=”前衛出版社” book_publish_date=”2018/05/13″ book_cover=”https://cdn.taronews.tw/files/2018/05/getImage.jpeg” book_link=”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787303?loc=P_036_001″ book_link_text=”博客來購書” ext_link_1=”https://www.taaze.tw/sing.html?pid=11100845611″ ext_link_text_1=”讀冊生活購書” ext_link_2=”https://www.gjtaiwan.com/p/2911″ ext_link_text_2=”聚珍台灣購書” ext_link_3=”http://bit.ly/2IjbRUT” ext_link_text_3=”三民網路書店購書” style=”book”][/taronews-sty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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