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論壇》課本不教的事：你不知道的警總與陳文成命案

本文由想想論壇授權轉載，原文作者為 Mattel，節錄自原文標題：【島嶼邊緣】綠色警總、綠色恐怖？陳文成命案告訴台灣人何謂警總與恐怖！

你不知道的警總

何謂警總？現在的年輕網友應該不清楚這個製造白色恐怖、羅織政治案件藉此屠殺與打壓人民的組織。1945 年 9 月，台灣省警備總司令部（警總）在重慶成立，主要目的是為了接收台灣與維持治安，首任總司令是陳儀。李登輝執政後，警總卸下打壓台灣人民的任務，在 1992 年改制為「海岸巡防司令部」（海巡部），2000 年再變成行政院海巡署。

戒嚴統治時期，警總是國民黨政權打擊異己的最佳工具，箝制思想與言論自由是其特色，警總炮製的冤獄不計其數。警總在當年監控人民、箝制言論自由、炮製假案，而且濫捕、濫殺、刑求或沒收財產等行為，導致台灣人民心生恐懼。在警總存在的 47 年間，長輩親戚都會以台語俗諺「囡仔郎有耳冇喙」（只能聽不能講），警告後生晚輩不能亂開口講話，更不能批評政府。而且，當時的台灣人「心中都有一個小警總」，可見，警總的恐怖。

「新台灣新聞週刊」在 2007 年 7 月 19 日報導，根據法務部資料，台灣在戒嚴時期，軍事法庭受理的政治案件有 29407 件，無辜被害者約 14 萬人。不過，司法院資料卻指出政治案件約 6、7 萬件，如以每案平均 3 人計算，受軍事審判的政治受難者，應在 20 萬人以上。這些大部分都是警總所製造出來的政治案件有關。

陳文成命案驚動台灣與美國社會

與警總有關的政治案件，迄今未能水落石出實在罄竹難書，陳文成命案是警總的代表作之一。1981 年 7 月 4 日，台灣報紙的社會版刊出「歸國學人陳屍台大校園」的社會新聞，但這則社會新聞的背後，其實是政治問題，而非社會議題。

美國匹茲堡卡內基美倫大學（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教授陳文成在 1981 年 5 月返台探親，7 月 2 日被警總以「美國地區有人檢舉陳文成旅美期間的一些行為和活動，有必要請他說明、澄清」為由約談陳文成。7 月 3 日清晨，陳文成陳屍在母校台灣大學校園中。

陳文成返回台灣之後，早就遭到警總跟蹤，家人經常接到查詢、騷擾電話。6 月，陳文成到南部拜訪朋友，就差點發生遭到刻意製造的車禍。陳文成預定在 7 月 1 日返回美國，但是出境證卻被警總扣留。7 月 2 日，警總約談陳文成；7 月 3 日陳文成陳屍台大校園；案發後，警總發言人指稱陳文成「畏罪自殺」，後來又改口是「意外死亡」。

陳文成為何被警總盯上，就是因為陳文成在美國曾經幫「美麗島雜誌」募款；至於為何國民黨政府能夠掌握陳文成在美國的行為，這當然就和國民黨政府派遣在美國的校園特務監視行動有關。

紐約時報報導陳文成命案與校園特務以及祕密警察等關係
圖片來源：陳重信博士提供，作者翻攝。

美國媒體探討陳文成命案與國民黨校園特務的關係

陳文成博士命案發生後，美國輿論紛紛報導國民黨校園特務問題。1981 年 7 月 15 日賓州的 POST-GAZETTE，以「Taiwan monitored CMU prof」為標題，報導國民黨透過信件、言論和電話監控陳文成。隨後：

1981 年 7 月 21 日 The New York Times 的「Death of Taiwan Professor Causes Uproar on a Pittsburgh Campus」
1981 年 7 月 21 日 The Michigan Daily 的「Official concurs: Spies on campus」
1981 年 7 月 28 日 THE WASHINGTON POST 的「After Police Interrogation, a Death
1981 年 7 月 31 日 Chicago Tribune 的「Spying on foreign students」
1981 年 8 月 6 日的 THE WASHINGTON POST 的「Spy Story」
1981 年 8 月 6 日，The Christian Science Monitor 的「Professor’s death linked to alleged Taiwanese spying」等等，都是報導與分析陳文成命案與國民黨派遣在美國的校園特務，以及台灣的秘密警察之關係。

1981 年 8 月 10 日，《時代雜誌》（TIME）以標題「Spies Among Us」（間諜在我們身邊）描述國民黨政府暴行，文中也講：「陳文成之死引起了國會的關心，蔣經國政府維持龐大而綿密的情報網，尤其在校園，以便監視近乎 50 萬名居住在美國的臺灣人。」

1982 年 5 月 17 日，《新聞週刊》的「Spies in the Classroom」文章則是說，陳文成博士死因被美國國會認定與國民黨間諜學生在美國校園的監控與打小報告活動有關；內容並指出大部分的間諜學生是忠誠的兼職間諜，只有少數是專職間諜工作者但兼具學生身份。

這篇文章也說，遭列名在小報告上的學生，其家人會遭到威脅，有些人護照會被取消或吊扣，也有些人會被逮捕入獄。文章還說，儘管國民黨政府官方否認陳文成命案與國民黨的校園特務活動有關；但根據美國國會的資料，美國司法部、聯邦調查局接受國會亞洲與太平洋事務小組聽證會的證據，認定國民黨在美國派遣特務學生監視臺灣留學生，因而造成陳文成命案是個事實。因此，眾議院與參議院也一致通過一項決議案，禁止出售武器給在美國校園派遣間諜特務的國家。

當時，美國媒體不斷探討陳文成之死，美國國會也組成聽證會探究相關原因。不過，國民黨政府卻強烈打壓陳文成相關訊息；例如，美聯社記者周清月在報導陳文成驗屍過程新聞時，因為提及美國法醫學者來台灣「驗屍」的消息，竟因此被當時的新聞局長宋楚瑜取消採訪權。

陳文成命案就是國民黨政權炮製出來的政治謀殺故事，這種才叫做「警總」、這種才叫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