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傳媒記者邱家琳報導)「野草莓運動」從結束至今,已過了十年之久,期間曾發生過大埔、反迫遷、反媒體壟斷、反國光、中科三四期、美麗灣與太陽花等重大社運事件,多位野草莓參與者都在其中扮演要角。他們今(6 日)也特別到台大社科院參與十年紀念會,分享離開廣場之後,如何將理念落實在生活之中、尋找不一樣的道路。
出身於東吳社會所、台大城鄉所的謝昇佑,2008 年參與野草莓運動,時隔四年後,創辦「好食機農食整合」,嘗試透過社會企業的經營來實踐理想。他幽默說道,希望大家能叫他「謝老闆」,因為與其告訴別人他在做議題,不如說自己在創業,跟大家的距離比較近。
「參加野草莓運動是我人生很大的轉折。」謝昇佑指出,理念離真實世界與生活很遠,最難對抗的從不是邪惡本身,而是邪惡紮根在人情義理中,若沒有在人情義理中找到一個辦法,你終究難逃流於嘴砲的命運。這也是他做生意的最大體會,社會運動不缺批判,最缺乏的是實踐方法,這個方法在課堂裡找不到。
現年 35 歲、前台北畜產公司總經理姚量議,來自彰化線西,也是「雞農二代」,在 2008 年就讀高師大地理系碩士班時,曾擔任高雄野草莓運動的發言人。他回憶道,自己那時還是碩士生,雖然參加過地方環團、當過志工,但對於街頭運動沒有太多認識,只是覺得馬英九什麼都亂搞,就投入野草莓運動。
「野草莓對我很大的影響是破除迷思,以及理想如何落實到生活。」姚量議表示,他台語好,參與社運時常負責主持,尤其是大埔事件、反國光石化,最後改變了政府決策,讓他覺得很威風。但 2010 年他去韓國交流時,發現許多社運者曾在街頭抗議丟汽油彈,但回到農村服務後,卻感到心酸,因為生活最難,這句話也讓他當頭棒喝,反思在每個領域中,如何讓人信任自己,能將資訊傳遞給決策者。
曾擔任野草莓運動串連組負責人的黃佳平,大學念社工、研究所就讀世新社發所,2008 年在台灣人權促進會工作,已是專職的社運工作者,2012 年更投入後勁反五輕運動。他回憶說,自己當時照三餐打電話問候大家,發現其他地方沒有「非學生身份者」能參加的爭論,像量議就告訴他,高雄有阿伯在旁邊喝茶。
「很多人會問我,如果不是唸社會學,又想參與社運可以嗎?我認為謝老闆的經歷能給大家很好的啟發。」黃佳平說,想關心社會議題時,你可以選擇直接讀理論,但你也可以好好過生活,看在日常生活中能做到哪些事情,像他前年辭職在家帶小孩,就想到管委會都針對老人辦活動,為什麼不能辦個繪本活動,讓小朋友與大人都來參加,藉此「洗腦」。
目前人在國外的林竣達也特別透過網路視訊的方式,分享當年參與野草莓運動的心境。他表示,自己當初在社運中感到很挫折,在知識上無法理解中國類似帝國主義的行為,也不知道資本與帝國的夾擊下,台灣的出路是什麼,更沒有足夠的工具來分析這個問題,而歐美目前都有批判全球化的思潮,在老師的鼓勵下,決定留學美國攻讀博士。
林竣達認為,雖然有些人覺得學術沒什麼用,也沒有投資報酬率,念完還是找不到工作,或是不食人間煙火、不接地氣,但他還是覺得學術很重要。學術訓練可以讓人察覺過去思考的盲點,不會過分樂觀與悲觀,同時也能貢獻社會,像最近一份氣候變遷報告就打臉川普,在網路上非常火熱。他也期許自己,在下一個十年,能透過社會科學思維,將好的研究成果帶給新一代,回應社會的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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