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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論壇》滌淨靈魂的地獄天使——麗莎.傑拉德Lisa Gerrard

圖片來源:Lisa Gerrard 臉書

本文作者為 Join,由想想論壇授權轉載。

炎炎溽暑,人心躁盪,些微耳語便是燎原星火,隨時準備掀起一陣陣地獄烈焰。此時此刻,更需要聆聽一些能沉澱心緒、讓人重拾靜謐與清晰思考的音樂。此時浮上耳畔的,常是 4AD 旗下經典名團「逝者善舞」(Dead Can Dance)的女主唱麗莎・傑拉德(Lisa Gerrard)那時而飄渺虛幻、時而低抑厚實、卻總是充滿神、靈、聖、魂的歌聲。

圖片來源:Lisa Gerrard 臉書

麗莎.傑拉德 1961 年 4 月 12 號生於澳洲墨爾本近郊,希臘與土耳其人聚集的城市普拉蘭(Prahran),父母為來自愛爾蘭的移民;從小,她便在來自中東、歐洲等多樣化的地中海音樂薰陶之中長大,奠定了極為獨特的音樂基礎;在源起於 1978 年墨爾本的叛客/後叛客小型搖滾樂團風潮中,她也以 20 歲的年紀,在 1981 年和布蘭登.派瑞(Brendan Perry)、Paul Erikson 創立了「逝者善舞」。樂團以及為前衛的樂風,融合後叛客的黑暗爆發力、以及獨特的宗教神聖氛圍,挖掘著靈魂深處,很快便引起注意,並使她們在隔年便前往英國倫敦發展;不過 Paul Erikson 很快便決定打道回府、飛回澳洲,使得「逝者善舞」成為一個二人組。她們在 1983 年與獨立名廠 4AD 簽下合約,翌年推出樂隊的處女作——同名專輯《Dead Can Dance》。

收錄樂團前三年創作的《Dead Can Dance》明顯吸收了當時最流行的叛客樂風,加上深邃的歌德元素,展現出暗黑、爆裂的情緒;在同年年底,樂隊又發表了迷你專輯《Garden of the Arcane Delights》,但一直要到 1985 年的由雙人組完全主導的第二張專輯《Spleen and Ideal》,「逝者善舞」的獨特風格才開始逐漸顯現出來──她們將具有中世紀、文藝復興時期色彩的歐洲民俗音樂,融合了闃闇朦朧的氛圍(Ambient)樂風,展現出神聖的宗教氣氛與迷幻氣息、又兼具神祕的異國情調。

圖片來源:Lisa Gerrard 臉書

1986 年,「逝者善舞」發行第三張專輯《Within the Realm of a Dying Sun》出版,第四張專輯《The Serpent’s Egg》則於 1988 年面世,加入中世紀宗教音樂的痕跡益發明顯,而麗莎.傑拉德那充滿神祕氛圍、時而肅穆聖潔、時而迷離詭譎的嗓音,更成為樂團的最重要標誌,也成為 4AD 女聲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位人物。同年,樂隊也為電影《El Niño de La Luna》(由Agustin Villarongas導演)配樂,這也是麗莎.傑拉德首度登上大螢幕。1990 年,第五張專輯《Aion》出版,更加入許多中近東的音樂元素,暈染著更濃厚的神祕異國風情,也為「逝者善舞」帶來一場大受好評的美國巡迴演出,使它晉升世界知名的樂團,且為了進一步開拓美國市場,樂團在 1991 年發表精選輯《A Passage in Time》,打入美國市場。

1993 年初,「逝者善舞」為紀錄片《Baraka》配樂,並在同年秋天發表新專輯《Into the Labyrinth》在歐美兩地均大受好評;接著樂在歐美再次巡迴演出,並在隔年推出記錄了這次巡迴演出的現場唱片《Toward the Within》。但就在樂團當紅的此時,麗莎.傑拉德卻在 1995 年發表首張個人專輯《The Mirror Pool》,引起外界猜測樂隊是否要解散。1996 年夏,樂隊推出最後一張作品,有著明顯民族音樂色彩的《Spiritchaser》,並在一次全球巡迴演出之後,於 1998 年宣布解散。後來在 2005 年,4AD 宣布兩人重組復合,再次展開巡迴演唱,並分別在 2011 年與 2018 年發行兩張名為《Anastasis》與《Dionysus》的專輯。

「逝者善舞」之所以在搖滾樂史留名,主要是在各種音樂類型百花齊放的 1980 年代,她們的獨樹一格仍是極度鮮明;以鬱黑闃闇為基調的底色,從叛客的爆發、演化到融入中世紀音樂的宗教感,以及在天堂與地獄、聖潔與罪惡之間擺盪拉鋸的強大張力,乃至中東民族音樂的神祕異教氛圍,加上麗莎.傑拉德時而如純潔天使般撫慰人心、時而如地獄女巫般勾魂攝魄的嗓音,不僅為 4AD 奠定天籟女聲的特色,更大大開拓了搖滾樂無限的跨界可能性。

單飛時期的麗莎.傑拉德在 1995 年與 Pieter Bourke 合作推出首張個人專輯《The Mirror Pool》,她自己擔綱大部分的樂器,同時也在其中演奏揚琴;這張專輯取材涵蓋希臘神話中的伊底帕斯、托爾金的《魔戒》、伊朗傳統民謠、乃至韓德爾的歌劇等,可說是相當程度代表了麗莎.傑拉德的個人創作意圖──她在自己的官方網站寫著:音樂是避難所;它純潔,能讓你逃離平庸與乏味,且可以使你耽溺在思緒、回憶與種種錯綜複雜的情結裡。透過來自遠古、來自遠方的音樂元素,麗莎・傑拉德跨越了時空與文化的限制,探索著人類情感、思緒的可能性。1998 年,她再次與 Pieter Bourke 合作,錄製了《Duality》專輯,更確立了個人風格,而其中的歌曲”Tempest”、”Sacrifice”也用於電影《驚爆內幕》(Insider)的電影原聲帶中,奠定麗莎.傑拉德往大銀幕發展的契機。”Shadow Magnet”的風格,則延續到她在 2000 年為賣座電影《神鬼戰士》(Gladiator)與配樂大師漢斯・季默(Hans Zimmer)合作的電影配樂中,而為這部電影配樂更為她帶來一座金球獎最佳配樂的殊榮,使她自此成為影壇炙手可熱的配樂家。接下來 2001 年的拳王阿里傳記電影《威爾史密斯之叱吒風雲》(Ali)、2005 年與配樂大師顏尼歐.莫瑞康(Ennio Morricone)《非關命運》(Fateless)等,都是著名作品。

2006 年,記錄麗莎.傑拉德創作生涯的紀錄片《Sanctuary》完成,訪談了包括漢斯.季默、羅素.克洛等多位與傑拉德合作過的影星、音樂人等,闡述了她的音樂歷程與創作理念;童年,她發行第二張個人名義的專輯《The Silver Tree》,這也是她第一張在 4AD 唱片外發行的作品。2007 年,她發行收錄自己在「逝者善舞」與單飛時期、電影配樂等等的作品精選輯,2008 到 2009 年,她和 Klaus Schulze 合作,共計發行了四張作品:《Farscape》、《Rheingold》、《Dziekuje Bardzo》、《Come Quietly》, 2009 年也發表數位版個人專輯《The Black Opal》,2010 年為 NHK 大河劇《龍馬傳》演唱片頭主題曲,並與Marcello De Francisci 合作《Departum》,2010 年則是和 Cye Wood 合作《The Trail of Genghis Khan》;2013 年再度與漢斯・季默合作,為影集《聖經故事》(The Bible)(之後剪輯成電影《上帝之子》〈Son of God〉)演唱多首歌曲。

隨後,麗莎・傑拉德發行了只有數位版本的專輯《Twilight Kingdom》(2014),2018 年則有和 The Mystery of the Bulgarian Voices 合作的《BooCheeMish》、與David Kuckhermann 合作的《Hiraeth》等;而在「逝者善舞」重組之後發行的《Anastasis》與《Dionysus》中,她當然也沒有缺席,其他如電影、劇場、與古典樂團合作的演奏會,皆多不勝數,稱她為當今樂壇跨界最炙手可熱的音樂人之一也不為過。

圖片來源:Lisa Gerrard 臉書

有人說麗莎・傑拉德是眾多歌德/闃闇樂派中,少數不用特殊造型與濃烈妝容吸引目光的女音樂家;事實上她那極為獨特、遊走於傳統聲樂與民族吟唱之間的嗓音,以及音樂本身標誌性鮮明的莊嚴、凝重、聖潔與黑暗,都足以在旋律出現的前幾秒鐘,便強力吸引每一顆聽覺細胞;優秀的錄音更使得她的音樂展現出無比的立體影像感,每首作品都彷彿充滿無盡的文化脈絡、哲學思緒、以及人類最深邃隱密的情感。無論是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空靈優美的旋律,或是充滿異國色彩的神祕樂音,或是抨擊著私密心緒的暗黑節拍,麗莎・傑拉德的音樂永遠都是耀眼而令人迷眩的,令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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