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自由民主處於風雨飄搖中, LK 是流亡法國的社運人士,她向中央社表示,最後悔的,便是離港時沒有好好跟家人道別。至今仍在奮鬥抗爭的 LK 也呼籲台灣人,「不要相信一國兩制」。
初見 LK ,是在 2020 年7月巴黎反香港國安法遊行上,她作為主辦單位「非洲香港法國聯盟」( AHKF )成員接受中央社訪問;再相見, LK 已取得政治難民居留,被迫暫別故土。
LK 在1月 10 日接受中央社專訪,談及自己流亡法國的故事,及對香港民主急轉直下的無奈與悲憤。
2011 年, LK 從香港來法國攻讀戲劇, 2014 年學成返國。當時的她未曾想,有天會以難民的身分再居於此。
自 2012 年香港反國民教育運動到 2014 年雨傘革命, LK 開始積極投入社運,扮演協調各組織的角色。 2019 年 10 月, LK 出差前往義大利。當時香港「反送中」運動如火如荼,引起國際關注,在法港人組織透過 LK 創設的法語香港新聞平台聯繫她,希望她能出席法國國會於 10 月舉行的香港議題聽證會。
10 月聽證會後, LK 返回香港; 12 月,她再度受邀,帶著獨立記者、學運人士與前線醫護員出席國會聽證會。會後,剛好正值全國大罷工,她便和2位記者留在法國報導。
隨後,她接受「國際花生專員 郭祭倩」等獨立媒體委託,到南美洲智利報導風起雲湧的全國示威。 2020 年2月她返回法國,正要回港,卻傳來亞洲出現「不知名」病毒的新聞,原以為只是像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 SARS ),母親勸她先在法國,待疫情平息再回家。
殊不知,此去經年,一連串消息猝不及防。先是 2019 冠狀病毒疾病( COVID-19 )全球大流行各地封城、班機取消, LK 滯留法國。接著,香港國安法7月強制施行,大抓捕隨即展開,氣氛肅殺。 LK 說,「這時我了解到,即使不怕坐牢,但若回去,就不能再發聲了;若我想繼續,就得離開香港」。
LK 表示,她原想在法國申請學生簽證,但行政程序因 COVID-19 異常混亂,便在主管機關的建議下申請了政治難民。當時母親跟她說,「你先別回來,等香港光復了,我們再見面」,使她淚流滿面。
聊到 12 月出國前的最後一刻, LK 告訴中央社,她原以為會是個短暫旅程,未曾想回家之路竟如此遙遙無期。她說,由於當時交通不便,離港前暫住朋友家,出發前都沒有和母親見面道別;弟弟送機時,她也因忙著幫同行人打點,很快地說了再見。
回想起來, LK 非常後悔。現在許多朋友離港前問她該如何準備,「我都會跟他們說,最重要就是和家人好好吃一頓飯,好好說再見。沒有想過,原來不是每個再見,都會再見」。
被問及對香港未來的看法, LK 坦言,「說樂觀是騙你的,我們將成為大灣區香港,若沒有意外,就會朝那個方向發展」。
她說,「其實從 2019 年運動開始,大家都知道不可能贏了」。 LK 回想起當初理工大學圍城,為了救學生,各行各業參與者排成人龍傳遞物資,場面令人動容。她哭著告訴中央社:「我們在被誅滅之前,已盡力地吶喊過。可能香港不會再存在,但我們也曾努力了,不是默默地順從,而要抗爭到最後,至今仍在努力。」
記者問,香港人接下來能怎麼做。對此, LK 希望在香港的朋友能多看外國媒體,「避免自己被絕望吞噬」。她覺得現在香港是韜光養晦的時間點,「黑暗之時,要更努力保持身體和心靈上的健康與知識,為民主做準備」。
她也希望海外港人保重自己,同時能更開放,不忘本、也不死守,「最重要的,可以的話,幫香港不能發聲的人發聲,盡力不讓世界遺忘香港」。
至於想對台灣說的話, LK 毫不遲疑地回答:「不要相信一國兩制,中共給你的東西,它一定是加倍收回。」
LK 也感謝台灣讓她看到亞洲民主的希望,包括對多元性取向的人的尊重,而近日的罷免案,也讓她深切感受到台灣的民主。
她表示,台灣還是有移工、外籍學生、原住民權益等問題要解決。她說,「人民不能只站邊,若要當家作主,就必須擔起監督的責任。不要把民主跟自由視為理所當然,它們其實是很脆弱的」。
最後, LK 稱台灣為「近乎奇蹟的民主進程」,希望台灣能繼續守護民主制度,「讓更多國家聽到台灣、理解台灣,跟台灣學習」。
(新聞資料來源 : 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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