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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倫斯基致詞 坎城影展從不缺席的大膽政治表態

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資料照。(圖取自facebook.com/zelenskiy.official)

「女士、先生,有請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第 75 屆坎城影展5月 17 日的開幕式上,澤倫斯基( Volodymyr Zelensky )透過視訊驚喜現身致詞。

喜劇演員出身的澤倫斯基引用了卓别林( Charlie Chaplin ) 1940 年諷刺希特勒電影「大獨裁者」( The Great Dictator )中的名句:「怨恨終將消逝、獨裁者終將滅亡。人民被奪走的權力也終將歸還於民。儘管人類逝去,自由將永不消滅。」

他說:「若獨裁者出現,我們必須為自由而戰,電影將保持沈默,還是大聲疾呼?這都取決於我們的團結。電影能置身於團結之外?…我們需要新的卓别林,好證明在我們的時代,電影不是沈默的」。

致詞結束,觀眾紛紛起立,為其獻上如雷掌聲。

而去年的坎城影展,接近尾聲時,主辦單位突然致函媒體,宣布將有一個「驚喜紀錄片」,結果竟是全球首映反送中紀錄片「時代革命」,以向香港人為自由奮戰的勇氣致意。

坎城影展主席弗黑莫( Thierry Fr é maux )放映前表示,他們不是刻意在玩什麼遊戲,而是紀錄片較晚才送來,「我們看了,很喜歡。依據坎城放映呈現世界真相電影的悠久傳統,我們決定播放這部片」。當時外媒甚至以「外交豪賭」來形容坎城冒著未來被中國抵制風險所做的決定。

回想 2018 年,台灣金馬獎因一位獲獎導演在台上表示,「希望有一天,我們的國家可以被當作一個真正獨立的個體來看待」,中國影業工作者不僅集體缺席當天晚宴,更揚言全面抵制金馬獎。

台灣電影界當時一片譁然、議論紛紛,甚至有人持「政治歸政治,藝術歸藝術」的論調,企圖檢討獲獎者發言,覺得不該讓電影染上過濃的「政治色彩」,以免「抹煞工作人員的辛勞」。

還記得當時我和共事的一對法國情侶檔朋友聊到這件事。做劇場心直口快的男性友人睜大眼直說:「不談政治,就是不談社會、不談人,那我們還能談什麼?」身為電影導演的女孩也說,文學或電影裡的一幅畫、一句話都可能是政治象徵與歷史選擇,避開政治表態,頂多就只是巧手工匠,而非藝術家。

的確,「藝術歸藝術,政治歸政治」這套論述在坎城影展眼中根本站不住腳。作為頂尖國際影展,坎城有籌碼,也有政治表態的勇氣。

與其說是勇氣,倒不如說「藝術即政治」是它的傳統與抱負,是建構一切的基礎。

創立於 1939 年,坎城影展的緣起,即非常具有政治意涵:為了和7年前在法西斯與納粹扶植下成立的世界首個國際影展「威尼斯影展」互別苗頭。

電影社會學者德維寧( Olivier Th é venin )說道:「這個影展打從最初就是政治的。二次世界大戰後,其政治意圖就以另一種形式深化,也就是文化外交形式。影展自始就是讓二戰後的國家進行某種形式的政治調解。」

坎城影展向來也是社會運動發聲的場域,從法國 1968 年 5 月學運,到譴責性別主義、種族主義,再到釋放批判加薩屠殺、巴西政變等國際政治訊息,對各種政治企圖相當歡迎與包容。

此外,坎城最高榮譽金棕櫚獎的頒發,向政治信念致敬的體現也俯拾皆是。

1981 年波蘭導演安傑瓦依達( Andrzej Wajda )作品「鐵人」批評波蘭共產黨、推動人民工會,電影遭政府禁播,卻獲得坎城金獎殊榮;塞爾維亞導演庫斯杜力卡( Emir Kusturica ) 1995 年獲金棕櫚獎的「地下社會」因被懷疑太靠近塞國而引發爭議。

2004 年,昆汀塔倫提諾( Quentin Tarantino )領軍的評審團把大獎頒給砲轟布希政府的麥克摩爾( Michael Moore )政治紀錄片「華氏 911 」; 2008 年的評審團主席西恩潘( Sean Penn )更在公布羅宏康特( Laurent Cantet )以「我和我的小鬼們」( The Class )得獎前名言,「金棕櫚獎導演必須非常關注周遭世界」。

時間回到今年俄烏戰爭爆發後不久,影展主席弗黑莫( Thierry Fr é maux )當即宣布,本屆不歡迎任何俄羅斯官方代表出席。不過,影展特別向所有反對侵略烏克蘭以及挺身對抗當今政府的俄羅斯藝術家和電影從業人員致意,並邀請俄國異議人士謝列布雷尼柯夫( Kirill Serebrennikov )出席。

當然,這個政治選擇隨即引發烏克蘭代表強烈不滿,認為此刻沒有所謂的「好俄羅斯人」,且應該「刪除一切與俄羅斯有關的人事物」。

「藝術」與「政治」間千絲萬縷的關係,在法國等藝術大國的人文脈絡中不斷被討論。藝術是人類轉化論述與概念的渠道,而政治則是對世界的論述。有人認為藝術就是用來反映社會、反映創作者對周遭世界的觀感,因此本質即為政治性的;有人認為藝術能成為影響力的工具。

「藝術為政治服務」這些說法在大部分法國藝術工作者眼中並沒有對錯,「政治化」本身未必是負面論述。藝術創作只是一個態度轉化的過程,重點仍是在創作者的編碼內容以及接收者解讀方式。

換言之,藝術可喚醒意識,也可讓意識沈睡,是一把必須非常小心使用的雙面刃。但要法國創作者「藝術歸藝術、政治歸政治」,在當權者劃定的範圍內躡手躡腳地行走,避談自己信念與立場,你大概只能看到他們搖頭聳肩,大喊:「對不起,辦不到!」。

(新聞資料來源 : 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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