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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憲專欄》無意義的痛苦是意義創造的開始

示意圖。 圖片來源:Pixabay

最近只要我發文批評黃國昌或柯文哲都得到超多的迴響,總統大選倒數計時開始,不到半年的時間之後,我們將要決定自己的未來,再來的台灣會變成怎樣?

我的臉友有很多的專業人士,醫師、律師、建築師、老師等等師字輩的中產或資產階級,經濟狀況良好。自己的私人生活充滿品質,暑假期間幾乎全家都在國外旅遊,有能力移民海外。但這些人還是避免不了擔心受怕,為台灣的未來,每次看到柯文哲的奇異言行,血壓升高、充滿壓力,這對我們是有意義的事情嗎?

對許多人來說,任何理解無意義痛苦,都必須首先從無辜者的痛苦開始。從最近 me too 的事件、林奕含、洪仲丘、江國慶等等等等,這些我們在現實生活中不認識的人,他(她)們的不幸遭遇卻帶給我們極大的痛苦,情緒激動、忿忿不平,甚至走向街頭。

兒童的死亡是最無辜的,兩年前陪同過逝父親的遺體,送到台大醫院太平間的冰櫃,在簽名的本子上,我特別仔細觀察當天存放在冰櫃的名單。這個名單死亡的年齡有一天、三歲、十幾歲,三、五、六十幾歲一直到七、八十歲等等。因為這個名單,父親死亡的當下,我感到悲傷,同時替他的相對圓滿感到高興,也遺憾這些早逝的生命。

爸爸最後開刀前,醫生跟他說成功的機率是九成,結果他是屬於醫生說的那一成。爸爸死前的一個星期在加護病房,另外一個醫生跟我說明病情,如果這樣、然後那樣,說不定就可以離開加護病房,回到一般的病房。我非常理解醫生的這些言語,他們是人、不是神,而人終將一死。

之前雖然疫情嚴重,爸爸希望能夠回到南部的安寧病房,可以有一段時間跟他的朋友告別。爸爸死亡的當天,有一直幫忙他醫療事情的朋友問我,現在他的病情如何?我回答:順利圓滿,明天就可以回南部了。友人直接回答:太好了!後來他發現好像誤會我的意思,以為爸爸能夠如其所願,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他並沒有誤會我的意思,爸爸真的順利圓滿,可以回家了。每個人都終將一死,爸爸第一次罹癌痊癒,第二次就沒有如同第一次運氣一樣好,時間短暫,人生必定會有終點。

死亡是人們可能發生最好的事情,它迫使我們面對生活,享受生活並實現自我。這是唯一正確的結局,是必要的,也是強大的動力。

卡繆說:世界上邪惡的總和並沒有減少,也就是說,人類可惡之處永遠不會消失,它永遠存在。

資訊科技革命之後,手機的出現,大大增加了我們獲取訊息的機會,顯然也對我們的心理健康造成昂貴的代價。

苦難永遠無法根除,當我們試圖根除它時,我們會產生全新形式的邪惡。

苦難和痛苦會無休止地循環、交換、被踢到路上,或者推遲一段時間,然後又回到原點,這是事實!

但黑格爾相信苦難的總和,好處總是會超過壞處,而且最終一切都會變得最好。詩人濟慈不顧一切地想讓自己相信:一個充滿痛苦和麻煩的世界,對於培養智慧並使之成為真正靈魂,是多麼必要。

毫無意義的痛苦,是意義創造之旅的開始。像海明威所說:如果你懂得如何生活,就會從其中了解到它的全部意義。

我們在台灣的苦難中,尋找自己的存在,如同尼采所說:真正引起對苦難憤慨的,並不是苦難本身,而是苦難的無意義。如果我們知道為何而活,我們幾乎可以忍受任何方式的生活。

原文出自李忠憲臉書,芋傳媒經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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