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清德的老家最近成為新聞,他老家已經沒有親人了,他常常會一個人在空蕩的屋子裡,待一段時間,讓隨扈在外面等他。
有人說他是在裡面回憶與家人相處的往事,有人說他是在裡面單獨打掃、整理思緒。賴清德真的沒有刻意去操作他從小失去礦工父親的成長過程,要不是藍白陣營,為了要救柯文哲老家違建,把賴清德的老家拿出來作文章,大家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
我的老家已經被我父親賣掉還債了,但我每次回到嘉義常常會刻意開車或走路從老家經過,看看以前自己住的地方,是不是有了極大的變化,更重要的是有沒有什麼以前東西還是保持一樣。
帕斯卡.梅西耶的「里斯本夜車」,裡面有一段話:
「我們離開某處時,我們會留下一些當時停留的東西,這些東西,只有回到原來的地方,才能再一次找回來。」
雖然我已經到過世界大部分知名的城市,但想起自己的生活,與其說是航向世界的未來,倒不如說是駛往自己內心的過去,我們到每一個新的地方,與其說是得到一些新的事物,倒不如說是留下一些舊的自己,當我們重新回到這些以前我們去過的地方,有一些舊的過去突然會回到自己的身上。
努力一段日子,人生有很多閱歷之後,到了某個年紀,內心的世界很難因為新的事物得到滋養,常常反而是找尋不斷遺留在各地自己舊的過去,希望找回某些東西而得到安慰。
別人的世界只是自己想像中認知的影子,我們從來未曾了解彼此,在這個世界中,用自己想像別人的影子和別人想像中的自己互相交會,有時如伴侶、朋友、同事有許多互動的交錯、瞬間的邂逅,建築我們的生活。
這些由影子交織而成的幻影,形成我們大部分的人生,如果我們不曾了解自己的影子,又如何了解別人和他們的影子。
我們的一生不斷地散落自己的東西在世界的各個角落,有時候生活非常簡單,像鐘擺一樣,就在兩三個地方擺來擺去,散落自己的東西不斷地在原來的地方很快就被尋獲,這樣的過程我們幾乎沒有感覺,遺落的過程太短,沒有尋獲的喜悅;當我們把自己散落的愈廣愈遠,再度重逢時的感受,應該會遠遠勝過鐘擺生活中的遺落與拾獲的短暫過程。我們在這樣的過程當中,尋找自己和自己影子之間的溝通管道,總有一天陽光照在自己身上,所呈現出來的影子,和自己彷佛是一樣。
雖然我的老家已經無法再踏入一步,但我想像賴清德回老家的心情,可能也是這樣。
原文出自李忠憲臉書,芋傳媒經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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