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就起床,一直想說自己何時才會睡懶覺賴床。以往的生活把自己生理時鐘訓練成這樣,想要多睡一點也不太可能。人生的馬拉松前半馬造成的習慣,後半馬都要身受其苦。
到便利商店吃早餐喝咖啡,角落有一個兩人桌,想面對牆壁,不由自主的又坐到可以觀察整個便利商店的那個位子。
或許可以解釋無法忘情於江湖,但自己心中總覺得這是一種極度不安全感的選擇,從小的生活方式讓我過度緊張、極端警戒,背對自己的環境如果遇到像鄭捷那樣的瘋子怎麼辦?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妹妹說她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是柯粉,因為轉我的文章想要去感化她,結果她反而說我要求官,兩個人就不來往了。我們是不是都太自不量力想要改變別人?
我不太相信運氣,對鬼神也敬而遠之。國中一年級的時候,我的志願是想要有份工作,不要成為家人和社會的負擔。在德國念博士的時候,想說如果能夠順利畢業,然後回台灣找個教職,無論在什麼學校都無所謂。我的基期很低,能夠有目前的工作和生活,已經是我前半馬的人生難以想像的情況。
如果一個人成功的運氣成分相對較低,他就更傾向於不相信命運。年薪三百萬的工程師,比一個年收入三百萬的中小企業主,即使兩個人的學歷差不多,拜財神爺、土地公或關公的工程師會比中小企業主少得多;同樣的在職場會發現,高階公務員往往比低階公務員更迷信;而愈有錢的生意人拜神求籤的現象比中小企業主更加普遍,甚至在每一個廠區都有自己的廟宇。
雖然我不相信運氣,卻覺得自己的運氣很好,找到的對象可能是成長階段認識的女生當中最正的,能力最強的。除了出生在負債累累的家庭之外,我做什麼事情都很順利,連反紫光和數位身分證這樣的大事情竟然都成功,到底運氣有多好才能夠這樣?
可是中間真的沒有什麼波折嗎?我有可能在柏林支氣管重複發作的那幾個月就死掉了。從德國實作環境回到台灣重視論文的學術界,在升等壓力最重的那幾年,我把在自己研究室九樓出陽台的落地窗上面的把手綁起來,怕自己跳下去,幾年的時間都不敢走到陽台。
昨天那篇文章的結尾我寫下這段話:通常那些痛苦、不順利的事情在發生的當下,可能會令人感到煩惱甚至難以忍受,但只要撐過之後,經過回憶和詮釋,一定比那些平順的日子來得更加美好!這不是我從書上看來的,這是我的人生感受。
如果沒有行動,從書上看到再多的東西,也不能產生任何的作用。
我從小日子就是一天天過,所以在這個小生命當中,早上最開始的時候要怎麼睡懶覺?難道瞬間人生就過掉一半了嗎?
不管相信或不相信命運,命運的確存在,但求神拜佛往往只能把自己的責任往外推,倒不如求自己、督促自己、鞭策自己能做出一些改變。人生不用看得太遠,看得太遠是種錯誤,一次只能處理命運鏈條中的一個環節。
原文出自李忠憲臉書,芋傳媒經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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