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襲冤案不容化為歷史灰燼

今天台北有一本新書發表，書名為「2022 的學倫獵巫事件簿」，主角是台大國發所退休教授陳明通，新書的主題有關林智堅遭受的論文抄襲冤案。

陳明通口中的學倫獵巫事件，其實就是學術介入政爭的惡例，林智堅只是犧牲品。這本書還原了真相，但我覺得還不夠，因為缺乏相關責任的追究。

學術抄襲可以說是最容易判定的欺騙，因為證據確鑿，而且難以掩滅。同理，學術抄襲不應有冤案，因為要翻案極為容易。台大膽敢冤屈林智堅抄襲，但我不會讓這起冤案成為歷史灰燼。

前年七月，國民黨民代爆料林智堅在台大國發所撰寫的碩士論文涉及抄襲，受害人是早半年畢業的余正煌。這個爆料掀起政壇風暴，因為林智堅剛被徵召參選桃園市長。

在這之前，我也揭發了高虹安與柯志恩涉及學術抄襲，並提供詳實的比對證據。國民黨民代的爆料並無令人信服的抄襲事證。

透過自己的搜尋與網友的協助，我取得林智堅與余正煌的碩士論文。閱畢後，我看不出抄襲的跡象，因為明顯是個別撰寫的兩份文稿。

兩本論文使用相同的民調資料，因此研究方法的描述雷同，但字數不到兩千，約佔總字數的百分之三。即便在學術倫理標準嚴格的歐美大學，這種性質的文字雷同只算小瑕疵。

當下我判斷這只是國民黨民代的烏龍爆料。就算台大啟動學術倫理調查，也不會判定林智堅抄襲，頂多要求他改寫研究方法的描述。

收到正式檢舉後，台大成立學術倫理審定委員會，朝林智堅抄襲的方向啟動調查。原因是余正煌的論文口試早於林智堅半年。

台大的碩士論文撰寫分兩階段：先有研究計畫的口試，再有完整論文的口試。林余兩人的文字雷同集中在研究方法，完稿時間一定早於完整論文的口試時間。

經過追查，我發現兩份論文的雷同文字，最早出現在林智堅的研究計畫，其次是余正煌的研究計畫，接著是余正煌的完整論文，最後才是林智堅的完整論文。

簡單講，林智堅的碩士論文屬「先發後到」，余正煌則是「後發先到」。按照正常的學術倫理調查，結論應該是余正煌抄襲林智堅。

問題是，台大的學倫調查不正常，只考慮完整論文的口試時間，拒絕採信林智堅提供的研究計畫。只因為余正煌畢業在先，台大就判定林智堅抄襲。

這是個顛倒黑白的調查結果，完全捨棄研究計畫的完稿時間。台大學倫審委會先射箭再畫靶，把抄襲罪名強加在林智堅頭上，也就是陳明通說的學倫獵巫。

台大審委會的抄襲判定出爐後，由四位高層共同召開記者會，包括校長管中閔、教務長丁詩同、主任秘書王根樹、社科學院長蘇宏達。記者會中，四位台大高層聯手公審林智堅。

在記者會中，台大宣佈撤銷林智堅的學位，卻拒絕公開學倫調查報告。台大宣稱林智堅與余正煌的論文有四成類似，卻沒有提供抄襲文字的比對。

台大開完記者會後，林智堅成為過街老鼠，連部分黨內同志都跟著喊打。面對台大的百年校譽，林智堅百口莫辯，只能黯然宣布退選。

四位台大高層自甘沈淪，縱容學倫獵巫在先，疏於保護學生隱私在後，公開林智堅的懲罰紀錄，等同扮演政治打手的角色。這是台大校史最黑暗的一天。

台大的學倫獵巫可以得逞，余正煌居功甚偉。不管是余抄林或林抄余，事實真相只有一個。身為當事人的余正煌心知肚明。

根據文件比對，雷同的文字最早出現在林智堅的研究計畫，且余正煌無法提出時序更早的版本。按照抄襲調查的判定規則，結論就是余抄林。

在抄襲爭議爆發後，若余正煌坦承引用了林智堅的研究計畫，整起爭議會立刻止息，台大的學倫獵巫也就無以為繼。余正煌沒有出面澄清就罷了，竟然還配合台大演出。

抄襲爭議爆開後，林智堅召開記者會喊冤。余正煌也沒閒著，委託三位律師發表聲明，宣稱未有抄襲的情事。余正煌還放縱律師對媒體放話，利用虛假資料指控林智堅抄襲。

台大的調查結果出爐後，了解內情的網民繼續質疑余正煌的說詞與學術誠信。為了製造清白的假象，余正煌大量提告網民，企圖壓制為林智堅叫屈的聲音。

最離譜的是，余正煌做賊喊捉賊，到法院自訴林智堅侵犯著作權。面對司法時，余正煌卻提不出原創的事證，只能引用台大的調查結果。

余正煌提告網民的官司，最後不是撤告，就是因為證據不足敗訴。自訴林智堅的官司，余正煌自知勝算不大，最後選擇和解。在林智堅不道歉、不賠償的情況下，余正煌主動撤回侵犯著作權的告訴。

身為準抄襲者的余正煌一路配合台大演出，利用濫訴增強林智堅抄襲的調查結果。儘管余正煌的官司無一勝訴，台大已完成學術獵巫的任務。

陳明通的新書兩度提及旅美學者陳時奮，也就是筆名作者翁達瑞。新書附錄一的大事紀要，翁達瑞出現十三次。新書的附錄二收錄了翁達瑞的一篇評論。

我只是個好發言論的旅美學者，雖然熟知林智堅與陳明通，但都沒有私交。我的名字多次出現在陳明通的新書，純屬路見不平的結果。

抄襲爭議爆發後，我連續挑戰余正煌的說詞，希望提供林智堅反擊的火力。台大的荒唐判定出爐後，我加碼挑戰台大的學術公信力，希望增加林智堅向教育部訴願的勝算。

陳明通的新書顯示他有閱讀上述的評論，但他從未與我接觸。卸任國安局長之後，陳明通才透過共同友人的安排，在台北與我首次見面（見附圖）。

在那一次見面，我們回顧事件經過，交換彼此的判斷與分析，也檢視了相關事證。這次會面證實我當初的研判正確：「台大判定林智堅抄襲是冤案！」

對林智堅的抄襲冤案，台派有三種聲音。最惡劣的就是打自己的小孩給別人看，對林智堅落井下石增加自己的社會清望，例如「一屍五命」的說詞。

次惡劣的就是反控捍衛林智堅的人敗票。對台大的學倫獵巫，這些人沈默不語。因為我在地方選舉期間力戰台大，他們要我承擔民進黨敗選的責任。

微惡劣的就是要受冤的林智堅吞下去。這些人不在乎真相，只想清理戰場，不讓抄襲爭議延燒。他們最喜歡問一句話：「選民相信台大或民進黨？」

但我要說，這起事件不能這樣就算了！

最基本的理由是真相的尋找並不困難。只要把相關文稿攤開來，到底是林抄余或余抄林，一翻兩瞪眼，誰都不用囉嗦。

這起事件關乎台大的百年校譽，不能縱放。抹黑是政壇常態，但層級不斷提高，從黑函、假新聞、到中央政務官。學術介入政爭更是非同小可，台大對此抄襲冤案必須有所交代。

陳明通的新書不是冤案的終點，而是翻案的起點。基於學者追求真相的使命，我會盡全力幫林智堅找回清白。這起抄襲冤案不能化為歷史灰燼！

原文出自翁達瑞臉書，芋傳媒經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