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以滯洪池為主體的「海綿城市」治水政策,和台北市以堤防、抽水站為主體的治水政策,是從根本上不同的邏輯。
台北市治水的邏輯就是逆天而行:基隆河截彎取直,減少洪氾區,騰出土地給大直豪宅和內湖科學園區。代價是要再建設昂貴的堤防系統,並且把洪汛上推到汐止(當時反正台北縣也不是天子腳下,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以至於事後還要打員山子分洪隧道來解決問題。
高雄則是一種「分散式系統」和「還地於水」的概念,算是一定程度地順應自然。如果人為開發不可避免,至少把原本的洪氾空地降挖下去,緩和小區域的逕流水問題。在小區域內設計滯洪池,就地解決逕流水問題,也比半個台北市的雨水下水道歸於一處,再搞一座「亞洲最大抽水站」來往基隆河裡面抽,經濟得多。
治水就是人調整自然地貌,來容納人類開發,的一種「必要之惡」。在做治水的「必要之惡」的時候,必須對大自然存著一份敬畏之心,不敢做得過分,人類社會才可長可久。
台北市本來就是整塊古大湖低窪之地,理論上不宜過度開發,卻因為清國、日本與國民黨政府的「殖民性格」,而被將就用作台灣島的首善之區。結果就是百年以後,要投入龐大的人力物力,人為地去保護過度開發的結果。
所以我說那些一邊喊居住正義,但是眼界看不過淡水河的小朋友們,其實是很自我矛盾。台北盆地已經蓋無可蓋,再繼續逆天開發下去,日後要花指數的成本去維持。
何不讓自己的人生,能夠在一個不那麼逆天的地方成長茁壯呢?
原文出自蕪菁雜誌,芋傳媒經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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