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識告訴我們:官員或民代,只要加入貪瀆的行列,第一次要先克服內心的掙扎,應該最難(當然,嚐到甜頭後,第一次通常不會是最後一次),第二、三次以後會慢慢得心應手,然後,很快會習慣成自然──貪瀆之路,是條不歸路!
比較麻煩的是:那污來的錢,怎麼處置才能既安全又神不知鬼不覺?這可分成洗錢與存錢兩大路線來看──
洗錢方面:白花花銀子太招人耳目,以高價搶購世界名畫、古董(這一招,中國許多貪官污吏用過),既可保值(甚至於增值),有事沒事還可以拿出來瞧它一瞧、把玩把玩,攀附風雅一番;這一招的缺點是,收藏品維護不易,被打貪時很容易被人贓俱獲。
以往,蘇黎世銀行曾經是名聞遐邇的洗錢天堂。在九一一後,瑞士開始改變政策,對懷疑涉及不法的資金不再保密;在2021年底前,瑞士聯邦稅務管理局基本完成了向上百個國家或地區移交相關離岸客戶資料的工作。這雖然只是向洗錢客戶說不的一小步,卻無疑顯示,洗錢海外銀行的困難度已愈來愈高(陳水扁就曾經栽在瑞士銀行洗錢疑雲)!
再來,用污來的錢買股票、房地產也不保險:用家人名義,財產來源無法遁逃;用他人名義,難保不被黑吃黑,到時候真個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加密貨幣,是科技時代的先進洗錢工具。以比特幣為例:有人在丟棄舊電腦的同時,也意外將密鑰一併丟失;有人跟友人合買比特幣,「一人記一半密碼」,因友人意外過世,投資泡湯;有人的帳戶相關資訊,被不知情的第三者隨手扔到垃圾掩埋場⋯。目前估計有300萬枚比特幣(占總數的七分之一),因為金鑰遺失而無法領取,以加密貨幣洗錢,顯然也非萬無一失。
存錢方面:「賄」款直接「匯」款入帳,不是太大膽就是太笨!「賄」款經過幾次轉手、製造斷點,最後銀行臨櫃存款,難逃行員問東問西,還是笨!「賄」款化整為零,一次又一次ATM儲存,存到天荒地老,最後依然通不過財產來源那一關,只剩賺到滿身疲憊,更是笨上加笨!
將現鈔(或換買黃金、美金、鑽石、珠寶),租銀行保險箱存放,或直接藏放自家豪宅天花板、夾層、櫥櫃,不怕被偷,只怕檢廉出動搜索會一翻兩瞪眼!放在自家透天屋的金爐內,有個風吹草動,趕緊一把火燒了,忙了半天,最後一切化為灰燼,真是何苦來哉?
綜上,奉勸打算加入貪官污吏行列的官員民代們,趕快懸崖勒馬:因為,贓款/贓物的「收」不難,「藏」才難!想藏好藏滿,簡直難如登天!
(作者為新竹教育大學退休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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